走进板桥古镇,长长的一条巷子里,古驿商铺连排成片,宽长石板铺成的路面,让人顿生几分怀旧的思绪,这就是明末大旅行家徐霞客游保山时称之为“板桥孔道”的板桥青龙街。
古井作为古镇一个重要的音符,安静倚靠在青龙街的角落里。远行的我,又回到想念的古井边,早已看不到用肩挑水的场景,昔日热闹非凡的古井,如今极像孤独的老者,没几人光顾,唯有石缝中不绝的泉水仍然带着美妙的音符从古井中涌出,缓缓地流淌,不知疲倦地诉说曾经的那些人、那些事、那些流走的时光。
有人说,山是故乡美,水是故乡纯,人是故乡亲。故乡扮演的是深刻的存在,对故乡的思念就成为一种地域人格的深深积淀、潜在的价值取向和文化认同。只有远行者才有对故乡的深切思念,因此,只有远行者才有深刻意义上的故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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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行的我,耳边时常响起青龙街上的马蹄声、驼铃声,脑海中重现古井边顽童嬉戏的场景,重现古井打水煮饭时那忙碌的灶台,那是魂牵梦绕的乡愁。古镇、古街、古井连起了我的记忆……
走在古镇的青石板上,停下匆忙的脚步,转过头来,恍惚间又现儿时的情景。光着脚丫玩耍的我们,听到了母亲喊着:“儿,回家吃饭了。”来不及穿上鞋子,顾不得满身的泥土,提起用草绳拴着的凉鞋,就往家里跑。那一碗甘甜的米汤泡饭就着母亲亲手腌制的豆腐,简简单单,却美味无比。打嗝了,一瓢古井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,甘甜的仿佛是母亲的乳汁……母亲用蒲扇拍打着我们的后背,轻声责备、让吃慢点。
长大了,无论走到了何方,少了母亲的唠叨,少了那碗米汤泡饭,我才知道远行的只是躯体,心却从未离开过这里。“妈妈,我回来了。”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孔,满头的白发,一声妈妈,让我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止不住地流了出来。时光飞逝,青龙街还在,母亲还在,古井还在,那碗泡饭还在。“妈妈,我想吃米汤泡饭了。”
站在古井边,我用儿时的那个小木桶,舀起满满的一桶水,母亲已经在灶台边忙碌起来,袅袅炊烟升起不久,那熟悉的香味早已让我饥肠辘辘。斑驳的老灶台、沙登的甄子、装着腌豆腐的金鸡老土罐……这不就是儿时的那口美味么?是古井水烧出来的米汤泡饭。
有人问美味的秘诀在哪里?我想大概就是古井水蕴藏着游子的乡愁了。饭熟了,藏在甄子下面的还有母亲种的糯玉米、红薯、洋芋。我早就迫不及待了,夹了一块腌豆腐、剥起了一包玉米,就着灶洞下炭灰烧出来的青辣子舂出来的洋芋泥,端起一碗米汤泡饭就狼吞虎咽吃起来。这熟悉的味道顿时让藏在心里的那种思念释放出来。
“是的,我回家了。”无论你走到世界的哪里,哪怕尝遍了山珍海味,却依然不会忘记那口古井水煮出来的甄子饭,那是古井的味道,那是母亲的牵挂,更是乡愁。母亲笑了,依旧拍打着我的后背。
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我在心里默念起来。“妈妈,我又打嗝了,我得喝瓢冷水。”
你远行,带不走青龙街,带不走古井,更带不走古井里流淌的诗歌,这是游子的不舍,更是乡愁记忆。岁月苍老你的容颜,亘古不变的是你的清冽甘甜。这是我对古井倾诉不完的衷肠。
宋黎明
编审:李赛航
美编:范南丹
责任编辑:姜维 朱琳琳 施媛媛